2009年3月10日 星期二

Scent

在走廊和一個女子擦身而過,她身上的香味讓我忍不住回頭看她一眼。

記憶最深的氣味,是那種只有在鄉村才容易聞到的燒柴味。小時候被放逐到阿嬤家,那是段終日在外趴趴造的時間永遠多過待在屋內的時光,在那個物質資訊都不發達的年代,洗澡可不像廣告裡:『加班會累嗎?我來幫你放熱水。』阿嬤家的洗澡水是要用燒的,不是用瓦斯爐燒,而是在屋外用柴火燒,水煮滾了以後才將水舀進鋁製水桶提進浴室加冷水來洗澡。

我最喜歡幫阿嬤燒洗澡水,不是因為我喜歡洗澡,而是我熱衷於燒水的過程。我會拼命添柴火,拼命煽,有時候柴比較濕,煙會很嗆,眼淚會不聽使喚直流,有時候會把自己臉弄得跟花貓一樣。後來阿媽加裝了水點火熱水器,洗澡水不用再費力去燒了,但是燒柴味卻燻烙在我鼻腔的記憶轉變成一種鄉愁。

很久以前有個女孩的味道曾經讓我著迷,她習慣用一種帶有白麝香的沐浴乳,所以她身上總是帶著淡淡的香味。大家在一起的時候,我都有一種〝人未到味先到〞的錯覺。有一次搭捷運的時候,我突然聞到那股熟悉的味道,循味結果居然是從一個陌生中年男子所散發出來的。

後來,我跟女孩說:不是從妳身上散發出來的白麝香,好像就不是白麝香。

Scent悄悄飄過,卻帶我穿梭回到從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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